马焕玉 宗健 陈玉恩
1939年10月,日寇调动两万多兵力,对我冀西山区发动了大规模“冬季扫荡”。白求恩大夫带领一个医疗队,从唐县出发,赶赴滦源摩天岭前线。在离前线只有3.5公里的孙家庄停下来,手术室设在村外一个小庙里。 10月28日下午,白求恩正紧张地做着手术,哨兵报告说:“敌人从北面包抄过来了!”但他决然地说:“再添两个手术台,加快速度!”20分钟后,剩下最后一名受伤的战士朱德士。这时枪声四起,子弹呼啸着从头顶掠过。哨兵再次催促:“白大夫,你一分钟也不能停留了!”躺在手术台上的朱德士也挣扎着恳求:“白大夫,不用管我,你快走吧!”“不,我的孩子,谁也没有权力将你留下,你是我们的同志!” 朱德士的大腿粉碎性骨折。为加快手术速度,白求恩把左手中指伸进伤口掏取碎骨。其间,碎骨刺破了他的手指,他迅即把手指伸进消毒液里浸了浸,又继续手术,直到缝完最后一针,才跟随担架转移到村后的山沟里。10分钟后,敌人冲进了孙家庄。 第二天,手指上的伤口发炎了,他忍着肿胀和剧痛继续医治伤员。11月1日,白求恩准备转移时,从前线送来一名患颈部丹毒合并蜂窝组织炎的伤员,这属于外科烈性传染病。白求恩不顾劝阻,立即进行手术抢救。为保证白大夫的手术安全,医生特意给他拿了副新手套,可是就在白求恩为伤员纵横切开伤口时,手套被手术刀划破,带伤的中指受到致命的细菌感染。 无情的病毒侵蚀着白求恩的血液,超限度的高烧像火一样炙烤着他。可他仍不顾劝阻,又随医疗队向火线开进。从11月2日到11月6日黄土岭战役前夕,他为伤员做手术13例,并写了治疟疾病的讲课提纲。11月7日,黄土岭战斗打响,白求恩的病情已日趋严重,肘关节下发生转移性脓疡。他由两名护士搀扶,坚持为伤员做初步疗伤。 11月10日,白求恩高烧达40度,部队领导再次命令他:“立即回唐县花盆村军区后方医院治疗!”下午3时,护送白求恩的担架到达唐县境内黄石口村。白求恩已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,他坚决要求担架停住。村长陈同勋安排一行人下榻在村口邸俊星家。这时白大夫脸色蜡黄,左臂已变成黑色。刚下了一场雪,山区特别寒冷,邸俊星母亲把被子、皮袄拿给白求恩盖,可他说什么也不肯,只让留下一盆炭火。 白求恩病危的消息,牵动了晋察冀边区每个知情人的心。村民送来了上等的红枣、柿子;路过的八路军战士隔窗献上了特有的军礼……由于病情没能好转,林金亮医生只好建议截掉左臂。白求恩大夫摇摇头,平静地说:“没必要了,我是相信你们的,但我已经不单是胳膊里的问题了,我的血液被病毒感染,得了脓毒败血症,没有办法了……请转告毛主席,感谢他和中国共产党对我的教育。我相信,中国人民一定会获得解放,遗憾的是我不能亲眼看到新中国诞生了……” 11月12日清晨,白求恩大夫长辞人世。陈同勋找来一副担架,翻山越岭,几经转送,11月15日夜将遗体送到于家寨,17日下午,在村大官房前戏台上,举行了隆重的遗体告别仪式。乡亲们扶老携幼,纷纷前来吊唁。白大夫生前多次到过于家寨,为乡亲们看过病,人们像失去自家亲人那样悲痛。晋察冀军区聂荣臻司令员亲自为白大夫入殓。当晚,灵柩秘密掩埋在村南山清水秀的狼山沟门。下葬后,又将地面犁平,暗记标志。3天后,日寇进山扫荡,但白求恩大夫的墓地丝毫没有暴露。(《今晚报》10.16马焕玉 宗健 陈玉恩文)